「嗯嗯，那……」蕭藺嘴角不自覺的還是上揚，「……晚上見。」
范頌銘聽著那句再普通不過的話，決定明天再和今年碩一的學生好好討論一下那簡直沒有一句能看的摘要。
……畢竟今天是聖誕節嘛。范頌銘無意識裡對著早已養在桌前的幸運竹這麼說。
番外 不只是聖誕節
「……所以說，今年蕭老師要一起參加我們的火雞大餐家聚嗎？」
范教授頌銘依舊八風吹不動的端著那只鋼杯，面對明顯面露喜色的研究生，繼續溫和的道：「嗯，賣火雞的烤雞店那邊你再幫我問問可不可以臨時加送一隻，另外，羊肉爐的部分……」
身為范頌銘培植多年的手下博班，老闆的脾氣早就摸透了，「嗯，那部分我再去通知店家。」
「……謝謝。」范頌銘綻點笑容，「……晚上你就多吃點吧。」
博士班學生當然知道，後面那句沒有講的，是「吃飽了就有力氣早點交新的國科會申請計畫，截止日12月31日快到了。」
自從老闆回Bench（實驗桌）之後……壓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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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來說，蕭藺一開始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回事——所謂的家聚。
一學期一次是慣例……但是沒有仔細去注意的人，不會留心到系上的傳統，都愛在聖誕節這個日子辦。
從前是研究生，現在是助理教授，蕭藺發覺，一旦站在不同的地位上，真的有很多需要額外考慮的點。
「……我之前當你研究生的時候，也沒聽你說過家聚啊？」
范頌銘一邊收著電子郵件，一邊用脖子夾著話筒，「我之前還有行政事務時比較忙，沒有特意邀請研究生參加……」
「……你這個黑心老闆，欠我好幾頓飯。」蕭藺哼聲。
「所以今年導生聚會我連你的學生一起請，現在你剛好都帶大一的，叫班代傳個話，晚上就來了……不像我……」
蕭藺聽到嘆息聲，「老鳥的那種，叫都叫不動，被二一我還要寫『輔導紀錄』，每次家聚愛來不來的，架子擺得比老師還大。」
「好啦，不煩你。我晚點過去會議室……你是要在會議室辦吧？」
「嗯嗯，你可以慢一點也沒關係。我的研究生還滿懂事的。你趕緊打電話去系辦，抓那個班代來交代交代吧。」
「嗯嗯，那……」蕭藺嘴角不自覺的還是上揚，「……晚上見。」
范頌銘聽著那句再普通不過的話，決定明天再和今年碩一的學生好好討論一下那簡直沒有一句能看的摘要。
……畢竟今天是聖誕節嘛。范頌銘無意識裡對著早已養在桌前的幸運竹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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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頌銘親眼見到研究生脫下實驗衣之後，瞬間獸化的景象時，還真是不由得感嘆起大家平日在自己面前真的是有夠……斯文有禮。
會議室擠了兩桌人馬，老的新的，有被當沒被當的，意料之外的來了不少人，大學部打開火雞的過程還算平和，頂多是不熟練，研究生一拿起刀立下殺手，那解剖的專業一下子就侵蝕理智，支解的速度之快，范頌銘自嘆弗如。而博班研究生笑笑遞過雞腿給兩位老師之後，那盤雞肉瞬間就陷入混戰。
「……你！」范頌銘親眼看見自己這一桌裡，原本纖細柔弱的女研究生狠狠用一雙筷子抵住大學部專題生的鐵夾。而夾著最後一塊雞腿肉的男生馬上縮回去，趕快找起了碗，「啊，湯好像滾了，喝一下湯好了。」
范頌銘喝了口茶，這時候大學部學生出現了驚嘆聲：「咦！火雞牠怪怪的……」
大家一下子望向那隻雞，這時候蕭藺已經放下筷子，很親切的過去，「哪裡？有什麼怪味道還是什麼嗎？」
小朋友指著被打開的腹腔，「有神秘的填充物！」
范頌銘目光一掃那明顯內有餡料的雞隻，心裡想，果然大一單純多了，形容詞也很直接，他預測現在場上大約有六成大三大四生，腦子裡大概想到的都是些限制級程度的東西，大約與色情和殺人魔相關。
「是什麼特殊的口味嗎？」蕭藺用筷子戳了一下那隻盤中雞。
范頌銘的博士班學生這時勉為其難的放下雞腿，清清喉嚨：「喔，范老師，那是因為臨時沒有火雞了，所以他們推薦這種蕃薯雞，說把蕃薯加上香料，和雞一起烘焙，會使得雞更好吃，蕃薯也養生，是絕妙的組合。」
沒人注意到為什麼是蕭藺問話，卻是范頌銘的研究生認真的在向范教授回答，蕭藺這時已經把筷子伸進雞腹裡掏，夾出了幾塊黃澄澄的地瓜，非常順勢的放在范頌銘面前，吃到一半尚有雞腿肉的盤子裡。
一臉興奮的蕭藺甚至忘記剛剛用自己用過的筷子幫對方夾東西，某個程度而言似乎「感情太好」，一下子就抬頭向著那位研究生說道：「你真是押對寶了，你們范老師，很愛吃這個的！」
范頌銘揚揚眉，看著全場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來，這口是非吃不可了，於是他舉箸，「……嗯，滿好吃的。」
蕭藺接著自己也夾了一塊。
奇怪的是，當蕭老師吃下去滿臉笑意，相對沒有做出任何發言之後，大家開始對蕭藺面前那隻雞躍躍欲試，一會兒有人說「肉比較甜」，一會兒又有人說「地瓜好軟」。
范頌銘這桌都是猛獸，研究生下定決心，不吃到撐，就不熬夜做實驗；被范頌銘當過的大三大四老鳥，更是想把他活生生吃垮；而同桌的大一大二則是有樣學樣，努力的跟著吃，雖然不懂大家為什麼這麼拼。
反觀蕭藺的學生，天真多了，還會幫老師夾肉，或是推薦要用什麼醬料。
「老師，在國外的火雞是不是很大？」一個稚氣的孩子發言：「我看電影，上面的火雞都有……」小大一比手畫腳，「……這麼大呦！」
「有喔！」蕭藺接口，一不小心掉了塊碎末，范頌銘不著痕跡的把衛生紙移到那個人的手邊，而蕭藺很自然的說了謝謝，擦起袖口，「以前我在國外的實驗室，老師都把感恩節的慶祝會移師到聖誕節一起舉辦，算是請吃一年一度大聚餐喔！而且他堅持一定要有火雞，那時候……」
蕭藺比起兩張桌子的長度，「……從那邊……到這邊，」蕭藺的手微微擦過范頌銘的胸前，「那麼長的桌子，都是食物喔。」
范頌銘在氣氛裡，也放鬆了心情，「……他還堅持火雞的隻數一定要超過實驗室人頭的一半嗎？」
蕭藺笑的時候，幾乎所有學生都行注目禮，范頌銘自己也忍不住多看幾眼，「……對啊，然後第一年進來的學生，都要挑戰一人一隻火雞。說這是第一道考驗。」
現在蕭藺回想起來，那是其實老闆的好意。留學生都是餓的。
「老師！」學生的叫喚聲拉回了蕭藺的注意力，「我們有準備聖誕禮物要給老師！」接著學生從包包裡拿出一張頗具大小的卡片，遞給蕭藺。
「真的嗎？謝謝。」蕭藺笑嘻嘻的，「……那……老師回去再慢慢看。」
范頌銘那桌這時候就尷尬了，毫無舉動面面相覷，相形之下，靜悄悄的氣氛很糟，不，是非常糟。
這時博士班學姐可能是吃太飽，所以平日累積的怨念就一時間給忘了，大聲吆喝起來：「各位，送禮的時候到了！我之前有跟各位說回去要練唱的，大家有記得的吧！那首雪花、鹿和聖誕老公公的歌，我起頭唱第一句，大家要跟上啊！」
「雪花隨風飄，花鹿在奔跑，聖誕老公公，駕著美麗雪橇，經過了原野，渡過了小橋……」
座位上的一干人等反應奇快無比，一下子歡聲雷動起來，最後蕭藺的學生也天真的跟著唱起來：「叮叮噹，叮叮噹，鈴聲多響亮，他給我們帶來幸福，大家喜洋洋。」
范頌銘在與蕭藺交換笑容之後，很即時的做了個反應：「哇，這個禮物，老師……印象深刻。我收到各位的祝福了。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整間會議室歡樂的氣氛爆開，這時候大家開始真正玩鬧起來。
羊肉爐在剛剛的熱情裡好像瞬間被冷落了，范頌銘自己舀了些湯，遞過去一碗。
蕭藺在和大學部的笑鬧裡回過神，才發現那碗湯。雖然已經微微涼掉了，但是蕭藺還是把整碗都喝下去。
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大學部的學生散去，當蕭藺接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發現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只剩下范頌銘與范家的研究生還在慢條斯理的喝湯。
而剛剛蕭藺最近收的專題生，在拿出wii的主機之後，范家的研究生紛紛離席的離席，上廁所的上廁所，最後全都堵在會議室外面的投影機前搶遊戲機的手把。
原本還想回來撈本的學生，看見只有「導師級」人物在室內，又沒膽的不敢進來，乾脆加入電動的排隊行列。
所以現在會議室裡真的只剩下兩位主持人。
「你的專題生好像很敢喔？帶電動來。」范頌銘一邊用兩人之間的音量說話，目光一邊找尋桌上的另一只碗，發現應該是剛剛被幫忙的學生們給收拾掉了，於是他把自己手上還冒熱氣的碗端了過去，「……剛剛如果冷了就不要喝了，你喔。」
蕭藺端過暖意，「……玩得瘋，催下去的時候才夠力啊。」
范頌銘發現自己的學生某程度而言也是個恐怖的老闆，「你大一小朋友有課輔，待不了太晚。」
蕭藺點點頭，這時候門外一陣爆笑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你看……」蕭藺指著門外那群聚精會神握著手把的學生，「難得看到他們精神這麼好，平常上課都很萎糜……你有玩過嗎？那個電動遊戲機？」
范頌銘搖搖頭，「我有看過新聞，說是新時代的遊戲方式，但怎麼的一個玩法，不是很清楚。」
「……跟我來！」蕭藺對范頌銘眨眼。
俏皮的神情襯著喝過熱湯的紅暈，范頌銘竟然有種想把蕭藺藏起來，不要讓學生看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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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藺跟范頌銘面對投影螢幕，站到人群之後，「啊，是超級瑪莉賽車。」
范頌銘的碩士研究生，名喚小星星的那位，忽然手抖了一下，結果從第二名變成最後一名。
蕭藺的大學部專題生看見蕭老師好像是個老手，兩隻眼睛雪亮，遞過其中一隻手把，「老師要不要玩？」
范頌銘的碩士研究生當然馬上就給了老闆面子，「范老師，這邊也有。」
范頌銘看了看那手把，「老師……沒玩過耶。」
蕭藺簡單的說明：「開始的時候，只要搖一下手把就會發動引擎……手按這個鈕……」蕭藺拉過范頌銘的手，「……這樣就可以放出你在路上吃到的寶物。」
遊戲開始，現在是四人競賽的局面。范頌銘是一號車，蕭藺是二號車，范頌銘的博士生是三號，蕭藺的大學部專題生是四號。
……其他後面站的，都是系上其他的研究生……專業級觀眾。
「START」大大的字在閃爍中消失，於是瘋狂賽車遊戲開始。
「唉呀呀！」范頌銘的博士生叫起來，「學弟你撞我！」
大學部學弟哈哈的笑了幾聲，隨即超車過去。
范頌銘但笑不語，認真的開著這種虛擬的車……飛起來之後著陸還可以繼續開，永遠不需要倒車的感覺很奇妙。
不出范頌銘所料，在第一圈跑完的時候，蕭藺是第一名。范某教授一邊開車，一邊迅速統整出中場報告：依照自家研究生的個性……當然不會開在老闆前面，那是職業病；而蕭藺的學生，自然開不過老闆，那是技術問題。
賽程進入第二圈的時候，范頌銘聽到蕭藺在笑，「范老師很厲害耶，第一次玩就是第二名。」
范頌銘手微微傾斜，順利的流暢過彎，「蕭老師，現在說第幾名，還太早喔。」
蕭藺看到銀幕上自己的車屁股被范頌銘推擠了一下，現在兩臺車並排的開著。
這時蕭藺邪惡起來，「范老師太強，所以我要使用寶物了。」
畫面中央一下子出現香蕉皮，范頌銘的車子從跨海大橋上，遠遠的飛向天際，范頌銘沒想到可以有這種奇招，「你這樣難道不是作弊嗎？」
蕭藺笑出聲來，「遊戲不是考試，本來就可以合理的運用道具啊。」說得太開心，蕭藺自己撞上了卡車，連環翻滾中，「啊啊，跟你講話就分心了啦！」
范頌銘笑吟吟的閃著從天而降的火球，「……這是合理的作弊，蕭老師。」
其他兩位競賽者在互相推擠中，撞成一團，這下大家都是不分勝負，擠在同一個區塊裡面跑。
看到兩位老師玩電動，而且是素來不太愛出席熱鬧場合的范頌銘，竟然和新進人氣教師蕭藺大車拼，配上像是鬥嘴一樣的對話，讓後面看戲的人越聚越多，滿坑滿谷的研究生。
終於賽事進入最後一圈，每個人都在直線加速，范頌銘的研究生這時脫口而出：「衝啊！庫巴先生！」
學弟嘴巴也不示弱：「公主才是女王！」
蕭藺看著自己的大嘴恐龍微微領先裡直直衝向終點，同一時間，他看見范頌銘的紅色小車放了一記最後的法寶，噴射火箭，那乘載白色幽靈的車瞬間竄出，衝過了終點線。
范頌銘的研究生隨即歡呼：「范老師第一名！」
把捲起來的袖口放下，范頌銘回應，「沒有，老師有作弊唷。」眼光掃過後面的人群，范頌銘很順手的把手把傳給下一個人，「這麼多人排隊，看來老師剛剛插隊了，真是不好意思。」
蕭藺在人潮的推擠中，也跟著把手把傳給鄰近的同學，不過有些人瞎嚷著老師再玩嘛，蕭藺不好意思的推拒，「老師回去練習，練好了再來找大家玩。」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蕭藺順勢接起來，離開人群的時候，聽到的是已經進了辦公室那個人的聲音：「回去了嗎？」
「……不盯研究生啦？」
范頌銘口吻一派懶洋洋，「看他們玩得這麼開心，就不要打斷興致吧。今天放假，聖誕節嘛。」
聽見鑰匙的聲響，蕭藺也踱步進到辦公室，「宿舍見？」
「嗯。」
蕭藺回到宿舍，停好機車，帶著鸚鵡，之後走過去對面宿舍前，開了車門坐上范頌銘已經發動的車。
看著范頌銘開著真正的汽車，蕭藺想起剛剛的戰況，「……賽車好玩嗎？」
范頌銘在夜色中，從鏡裡看見今天頗開心的容顏，「跟你玩就好玩。」
「什麼……」蕭藺遲了幾秒，「今天是聖誕節，又不是情人節。」
「……聖誕節，」范頌銘在紅燈前穩穩把車停下，轉過頭，「……也可以不只是聖誕節喔。」
「噓！」鸚鵡在籠裡發出巨大的回答聲，弄得兩個人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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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家門，把臨走前提走的一包羊肉爐放進冰箱，蕭藺回到客廳，發現范頌銘把鸚鵡從外出籠裡放了出來。
范頌銘正用左右手指輪流引誘著小金，小金就這樣有夠勞碌的從左肩膀跑到右肩膀，又從右肩膀奔到左肩膀，來回的忙個不停，雜著一些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唸唸唸。
范頌銘看到蕭藺過來，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位子，「牠最近讓你帶來帶去，好像變得比較開朗了。」
「你這個鳥爸爸不及格啦！」蕭藺接著說，「鸚鵡如果一直悶著，會悶出病的。牠一個人在籠子裡玩玩具也會寂寞的。」
一個人？范頌銘失笑反駁，「喔，鳥媽媽有意見。」他試著持續用手指引誘鸚鵡，「我也有每天晚上都讓牠出來玩啊，只是過去牠有時候出來晃一晃就又自己回去籠子裡了，似乎不怎麼有興致。」
鸚鵡看到蕭藺之後，隨即失去原本對范頌銘的注意力。小金沿著兩人相靠的肩膀，一直往蕭藺那邊膩過去，開始嘗試順蕭藺的頭髮。
「……」
范頌銘在蕭藺的無言裡，把立在一旁的紙袋拿起來，「給你的，聖誕禮物。」
蕭藺和鸚鵡一起歪歪頭，而後鳥媽媽伸手把它打開。
一件運動上衣，一件運動外套，還有一件……運動……
內褲。
蕭藺顯然對於前述的最後一項頗有……感觸。
范頌銘說話了，「你最近開始運動了，但是沒有排汗功能的上衣，穿久了會不舒服……」
「……所以底下也會不舒服？」蕭藺瞇起眼睛。
「這個嘛……」范頌銘推推眼鏡，「這個很多人推薦喔！他說是全新多片立體剪裁，而且採用奈米顆粒……可兼具固定、通風與排汗……」范頌銘順手拿起來翻了翻，「網購的樂趣我也是最近才學到的。」
蕭藺把那件內褲又拎回來，「不會是研究生教你的吧？讓我猜猜……你自己也有買？」
范頌銘神秘兮兮，「……不告訴你。」
蕭藺靈巧的一扭，把人壓在沙發上，鳥兒子像是忍者一樣迅速爬至最高處，順便偵察最新敵情。
「沒關係，我自己看。」說著說著，蕭藺順便拉了那個人的褲頭，小金也伸頭伸腦的，跟著比對了一下。
嗯，根據比對結果……似乎是猜錯了。
范頌銘揪住剛剛那隻任性的手，「你……以為把褲子拉好就算了嗎？我建議你……」非常曖昧的距離與拉扯，蕭藺聽得仔細，「……你先讓你兒子回去……比較方便喔。」
非常讓人容易有成人聯想的不明語意，讓蕭藺拍掉扶在腰上的手，站起身來，從肩上一下握住鸚鵡，放在范頌銘的手上，「你兒子啦！……我要去洗澡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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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兩人顯然並不因為今天的延遲下班而疲倦。
蕭藺當然是……故意穿那件內褲的。
在范頌銘審視的目光下，蕭藺不平的扯了對方那件和自己有著些微差距的褲頭，「為、為什麼只有我的有夜光！」
范頌銘面露微笑，「因為網站主打聖誕螢光系列……買你那一件，送我這一件普通版。」
「……我不要啦，很奇怪……」蕭藺不滿對方用親吻蒙混，「發光……發什麼光啦！」
范頌銘頗有見地的：「嗯，脫掉就不會發光囉……」
「……」蕭藺被淹沒在更濃烈的親吻中，任由對方動手。聖誕老人如果經過，想必也不敢進來送禮物……因為實在是太過……。
「……這！」蕭藺在褲子完全被脫下前一秒，忽然出了聲，范頌銘因此遲滯，導致出現要脫沒脫完，要露露一半，要穿回去來不及的場面。
「……是禮物喔。」
范頌銘一時沒意會過來，「……什麼？」
「我說這是你的禮物啦！我沒有準備……」蕭藺越說越小聲。
范頌銘笑意更濃，「那……我就……」而後手上一揚，「……拆禮物囉。」
這一個晚上，運動內褲……被晾在一旁，根本就沒有辦法發揮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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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范頌銘醒來，非常固定的生理時鐘。他以往都是這個時候換裝，選好要帶的球拍，而後到球場與球友會合。
「唔……」蕭藺不知道夢到什麼，囈語連連：「……不要發光。」
范頌銘非常直接的放棄下床的打算，反而湊過去，對著迷迷糊糊的人親了一記。
蕭藺因為過於疲倦，睡意太淺，反而比平常容易清醒，睜開眼睛，「你醒了嗎？」看著身側的人，而後反射性的這樣說：「打完球了嗎？」
范頌銘欺身貼近，摟住蕭藺，「……今天放假，不打球。」
蕭藺習慣性的窩在溫暖的懷抱裡，「……嗯。」
范頌銘在對方的髮際裡聞嗅，而後是扣不完全的領口，決定說出結論：「……你有我的味道。」
「嬰兒油就嬰兒油，什麼你的味道……」在體溫的增高裡，香氣更是縈繞，「你……」
話沒有被接下去，因為范頌銘顯然要放棄棉被與懷抱匆匆起身，這個動作顯得非常突兀，蕭藺不多思考，舉腳夾住那個人的腰硬是拖回來，「你幹嘛突然……」
而後話語又中斷了。
成年男子晨起的自然反應。昨天的羊肉爐太補。蕭藺將以上兩句結論在內心反覆複誦，將自己的綺思導向更健康、專業、清新……的純潔境界。
范頌銘嗯了幾聲，「……我想我還是去打個球。」
「……」
「你不放開我，我就要把你一起拖去跟我打球了。」范頌銘隨即又改口：「不過你的腰現在需要靜養。」
蕭藺決定放棄剛剛的色即是空，做出了結論，「……你可以……啦。」
「……」范頌銘似乎有所考慮，一會兒才道：「……這麼頻繁，對你會是種負擔。」
蕭藺整個人纏了上去，感覺到一發不可收拾，「其實有其他……」
「其他的姿勢我不喜歡……」范頌銘大言不慚，「……看不見你的臉……就沒意思了。」
「誰說姿勢了啦！」蕭藺一時大腦發熱，「……像這樣……也可以啊。」
蕭藺伸手，看見范頌銘往下而去的目光，一時間又兇狠起來，「不準看！我再也不穿發光內褲了！」
「小藺……」范頌銘湊向那個人頸際，「……白天就不會看得出來發光了喔。」
蕭藺的欲望也在對方蓬勃之際引燃，男人細緻的喘息就在耳邊，更是一種過分的刺激，而范頌銘任由蕭藺把持，快感來的瞬間，比范頌銘想得還要快。
所以當他在空白的餘裕時，得以細細觀賞那個人輕蹙眉頭，滿臉緋紅裡，卻深深凝望自己喘息的神情。
而後范頌銘反常的摟著那個人，一直睡到中午。
至於事後球友問那個缺席的人當天怎麼沒來，范教授虛應故事的：「開會……臨時有個會要開。」
而如果你再深問到底大清早的是開什麼會，范頌銘會這麼回答你：
……聖誕……家庭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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